水墨画的形似与意象,意象是通过形象来表现的,形象表达了作者的意象,这即是所谓的“形似”。有形才能有意,借形以表达意。《历代名画记》中记载,对于形似明确提出,“夫象物必在于形似”,要求“形似须全其骨气”,又说“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立意”则要通过“形似”表现出来。唐代画家周昉,为禅宝寺画《北方天王》巨幅画,一时找不到适当形象,而苦于思索,很长一段时间停滞。一天晚上,忽然梦见一个神采飞扬、生动逼真意象,恰是他梦寐以求的天王形象,不由得高兴至极,破梦而醒,即翻身披衣,将梦中所得画了下来,成功的画出了他的《北方天王》。
这个“梦”是久思成梦,是他的“意象”思维,通过“形似”转化为艺术语言的结果。这里的意象与形似相吻合。所以破梦而醒,把梦中的形象表现出来。现代画家关良喜欢画形似儿童拗倔感的戏剧人物,无论是什么题材都据以表现,风格独特,有很高的意境。他把拗倔感的形似来表现反朴归真的“意象”。这种喜爱,就是他们的风格,画家通过形似的审美来表达心中的意象,两者交溶于一体,然后体现在画面上,这样表现出来的作品是有强烈艺术感染力的。
水墨画的笔墨与意象,所谓的笔墨在中国画范围内,包含的内容相当丰富,它包括作画的方法与艺术表现语言,具体来说是指墨法与笔法,但它是一个整体,即“笔中有墨,墨见笔踪。”以笔为主导,基本上通过笔下的线条变化,勾皴点染来表现对象,加以墨法辅助变化,就可达到气象万千,笔墨交辉。 主观之“意象”与语言之“笔墨”,合而生存意境,它包含作者思想、观念及作品的风格。韩拙在《山水纯全集》中指出“夫画者笔也,斯乃心运也”,又如,张彦远《历史名画记·论画六法》谈笔墨:“是如运墨而五色俱,谓之得意,意在五色,则物象乘矣”五色者即浓、淡、干、湿、焦,这是中国水墨的特点,五种墨色可代替一切色彩功能,水墨画作为“意象”的载体,其形成的首要条件是技法上的拓展。反过来讲,当笔墨的技法与表现语言不断丰富,反过来又必将影响作者意象的审美观念。 历史上很多画家,他们都是通过“意象”与笔墨的结合才创作出感人的作品,历史发展到今天,现代画家又何尝不是这样。石鲁的成功在于他对黄土高坡的感情,当这种“意象”与墨法的结合,即是用胶墨加丁头鼠皴画黄土高原,达到浑厚朴实、大气磅礴的效果,创西安画派。
刘国松把笔墨的内涵扩展到纸上,用自制画纸加上笔墨的新技法表现宇宙感的山水画,新颖而宏观,获得成功。张大千用泼墨,泼彩的手法,表现群山的苍茫,创泼墨山水。于志学意在表现北方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在笔墨应用上先用胶矾,然后用墨点染,创“冰雪山水”的画风。
笔墨的发展,极大地丰富审美意象,意象的改变必将影响笔墨的改变,画家在不断努力谋求意象与笔墨的谐合,当这种关系达到统一时,它便获得了艺术美,由此产生的作品,有着较强的生命力与艺术感染力。 意象发于情感,表现于形似,溶人笔墨。意象只是一种创作动机,是对心灵美与自然美交融的一种追求,也是作者艺术语言的主观表象。他使作品在有限的空间里,包含着无限的意味与境界。意象,他永远存在于中华民族的绘画美学之中。可以说,世界是无穷尽的,生命是无穷尽的,艺术家的境界也是无穷尽的。 意象与情感、笔墨及形似永远是一个整体。意象受情感的驱使,然而又体现于形似之中。“意”作为一种绘画观念蕴含于水墨画艺术之中,体现着中国绘画艺术的审美意趣,赋予了水墨画独特的艺术魅力,更是中国绘画艺术的精髓。水墨画追求的目标或是写个体主观之形似,是传客观对象之精神,都是通过追求意象而达到追求意境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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