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火车站附近的小商品批发商城,给单位买些办公用品。 回去的时候,在公交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跑过来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各人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手里拎着个蛇皮袋,看样子里面像是铺盖卷儿。他们顺着过道往后走,车里站着的人避之唯恐不及,我的脚边还有点空地,就笑着招呼他们把行李放在那儿。有几个人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们一定是理解不了我对两个邋里邋遢的农民工的热情。 在我的记忆中,也有两个农民工,我早已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也许当初就没看清,现在只剩下两个虚幻的影子。 二十多年前,我们赖以生存的三线厂,濒临倒闭。厂里的工人只能拿60%的工资,面对高涨的物价,生活难以为继,厂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家,向外寻找机会。我也是其中的一员,老公却因为是技术人才被迫留下。 分别是痛苦的,被迫分别更不消说。老公送我去火车站,一路上,我没有赶火车那种急切的心情,甚至潜意识里还有一点儿赶不上火车的想法。 分手的时间终于还是到了,火车从远方开过来。老公眼里含着泪,轻轻地搂过我,在我的额头印上一吻,低声说:“去吧!”,同时把包递到我手里。 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害怕一抬头眼泪就会流下来。 上了车,找到座位,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两个农民,看样子也是结伴出去打工的。老公在车下,望着车厢里的我。我冲老公摆了摆手,示意他走。 他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拿眼望着我。 两个农民工看看窗外,回头又望望我,小声地在嘀咕着什么,紧接着,两个农民工一左一右摁动车窗上的弹簧开关,使劲拉起车窗,并善意的对我笑了笑,说:“这样说话方便!” 我们刚才的样子一定是被他们看到了,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以示感谢。 自此,我对农民工产生了些许好感! 2013年游览上海世博会,在返程的火车上又偶遇几个农民工,其中有个农民工就坐在对过,我们上车一会儿就攀谈起来。车上空调开得太足了,刚开始还觉凉爽宜人,渐渐地便感觉到冷气逼人,我就忍不住缩脖耸肩抱着膀子,这个农民工兄弟就对我说:“你是不是冷了?我带的衣服多,给你拿一件穿吧?!” 如今,我每想起这两件事,就觉得心中一片温暖,而且,每遇农民工就倍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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