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燕制图 ■本报记者 胡军 2019年春运为期40天，自1月21日开始，至3月1日结束。铁路部门开放的网络购票和电话订票预售期为开车前30天，车站售票窗口、铁路客票代售点和自助售票机的预售期为28天。也就是说，自2018年12月23日起，春运期间的火车票就开始了正式放票。 与往年不同，抢票APP软件成了2019年春运抢票大戏的一道风景。不过，记者调查发现，科技的进步在给消费者带来惊喜的同时，也带来了烦恼。 抢票软件一夜霸屏 “你抢到票了吗?”自2018年最后一周开始，这句问候语就成了一句流行语。“帮我!抢票加速!实现最快一次!”弥漫在整个网络和朋友圈。 1月7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公安部、交通运输部等12部门联合召开的春运会议预测，今年春运全国旅客发送量将达到29.9亿人次，比上年春运增长0.6%。其中，铁路4.13亿人次，增长8.3%;民航7300万人次，增长12%;水运4300万人次，与上年基本持平;道路客运受高铁通车里程持续增加、民航航班加密和私家车出行量快速增长等因素影响，县际以上班线客运量将继续呈下降趋势，但农村客运、定制客运将继续保持增长势头，预计道路客运将达24.6亿人次，与上年基本持平。“要命的就是这火车票，提前30天放票，比平时提前10天，而且最集中的就是年前年后的一周左右时间，说是春运40天，其实最激烈的可能就是15天左右。”对于春运的理解，从事火车票代售点业务十余年的北京市丰台区的张女士体会非常深刻，“现在网点的生意下降得很厉害，网上购票越来越方便，除了12306，还有那些票务APP，抢票速度比我们手工抢票要厉害得多。” 据了解，进入春运抢票季以来，许多消费者无意中发现竟然有携程、去哪儿、途牛、同程、美团、智行、驴妈妈等50多款票务APP软件可以实现抢票功能。虽然这些APP的抢票功能和效率有所不同，但是大多有邀请好友免费加速和抢票加速包的功能，价格也各不相同，从10元至50元不等，有些APP还不失时机地推出99元的年度VIP会员制度等。 家在湖北，工作在北京的段先生每年都被春运买票弄得焦头烂额，对此间的门道颇有研究：“抢票焦虑的根本是很多人的最终出行时间未定，各单位放假时间并不明确，如果完全按照国家法定春节假的时间，都集中到大年三十那天肯定不现实，所以各单位都会根据实际情况提前放假，这就导致更多人提前订票，甚至订多张同程票，等确定出行时间再把多订的票退掉，这样比较靠谱。” 根据2016年出台的火车票退票手续费规定，火车票退票手续费实行梯次退票，网上退票手续费和其他退票方式扣费无异。对开车前15天(不含)以上退票的，不收取退票费。票面乘车站开车前48小时以上的，退票时收取票价5%的退票费;开车前24小时以上、不足48小时的，退票时收取票价10%的退票费;开车前不足24小时的，退票时收取票价20%退票费。 加速机制雾里看花 记者发现，一般APP的抢票速度分为低速、快速、高速、极速、光速、VIP六个档次。其他抢票APP也有类似设置，但是这些加速机制并不透明，各APP的邀请好友数量要求也不相同，到底哪档速度的购票成功率有多高，都没有明确承诺，甚至付费的加速包也不能确保买到票，只是多数APP都会在购票失败后自动退还加速包的费用。 老家在山东省聊城市、工作在北京的李先生感觉比较沮丧，他通过微信朋友圈拉了好几十人帮助，也没有抢到原计划购买的车票，“我找朋友帮助，都加到‘光速’了，已经不能再加速了，再加就得购买VIP会员服务，感觉这是APP故意设置的一个传播推广机制，相当于只要用，就得免费给APP打广告。” 据铁路票务业内资深人士介绍，抢票软件的运行原理其实就是利用较高的带宽和网速，对可能出现余票的车次进行高频次反复频繁刷新，以达到一旦放票就优先抢票的目的。而普通消费者通过12306官方网站购票时都是手工操作的，登录账号、选定乘车的车次和日期，然后再下单支付。而使用抢票软件就等于把账号信息和密码都移交给抢票软件，自动地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用程序代替了人的手工，反应速度肯定是提升很多的。因此，在同等条件下，抢票软件肯定比人工的速度快很多倍。 据了解，各主流抢票APP基本上都有“邀请好友免费加速”或“有偿加速服务(抢票加速包)”功能，相当于消费者借力APP的服务器进行24小时抢票，大大提高了抢票成功率，但APP会根据自身投入的技术与人力成本不同或其他考量，设置不同金额的加速包。事实上，各APP显示的抢票成功概率，是根据往年春运该车次的热门程度、乘车人次、排班计划等数据，利用较为高级的算法测算出来的，也只能作为参考。 有偿加速或涉非法经营 “我个人觉得，这是技术的进步为一部分消费者提供了便捷，但也给另一部分消费者造成了事实上的不平等，并不是所有的消费者都下载安装这些APP软件，很多人连12306的APP也没有，甚至连网上购票都不会。”对于抢票APP无偿或有偿抢票的现状，北京东元律师事务所主任李秀生律师认为要慎重对待，“铁路是公共服务，包含一定的公益属性，因此，公平是第一位的。当然，不能否定技术进步的价值和意义。如果只是免费加速，无可厚非。但是，加速包机制就是花钱买有偿服务，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个加速机制的构成、收费标准和依据是什么，需要有关部门的认定。” 2000年起实施的《国家计委、铁道部关于规范铁路客票销售服务收费有关问题的通知》显示，铁路运输企业以外的其他社会经济组织(包括铁路多经、集经等非运输主业单位)或个体工商户经铁路主管部门(铁路局或铁路分局)批准，并在当地工商行政主管部门注册登记开办的铁路客票代理销售点，代理销售铁路客票可收取“铁路客票销售服务费”。其收费标准为每张客票最高不得超过5元。目前市面上绝大多数抢票APP上标注的加速包，所需费用均远远超过该《通知》规定的5元最高限度。 据了解，抢票软件与火车票代售点不同，其与12306并不联网，没有任何优先购票权。抢票软件虽然同样收费，但与“黄牛”囤积车票再高价倒卖存在本质不同。 李秀生认为，根据我国刑法规定，倒卖车票、船票，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票证价额1倍以上、5倍以下罚金。抢票软件平台提供无偿购票服务的行为本身并不违法，但如果通过抢票软件进行大量购票并加价转售等行为牟利，那就是符合倒卖车票罪的构成要件的。加速包本质是收费代购，属于民事上的委托代购行为，即消费者委托平台有偿代为购买车票，类似于火车票售票点的经营模式。平台应当取得有关部门批准的经营资质方能售票，否则就有可能构成我国刑法规定的“非法经营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