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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艺术货币》登记目录表(符牌编)第44-45号公示了两枚和辽太祖耶律阿宝机殡葬有关的契丹文金、银牌。(见图1、2、)金牌高111毫米,宽62毫米,厚5毫米,重 216克;银牌高111毫米,宽62毫米,厚5毫米,重227克。这两枚符牌都曾经世界著名契丹文专家乌拉熙春教授亲手把玩鉴赏。她对符牌的真实性深信不疑,但对其上正反两面的文字感到困惑。两牌面上的文字可以肯定无疑是契丹小字,而牌背上的文字却不好认定是大字还是小字?因为它的的字形看着与契丹大字无异,可按大字释读方法却无法释读。说它们是契丹小字,可无论从牌文的形音义,都无从下手解译其音义。 从2010年至今,已经八年过去。其间,符牌正面20契丹小字牌文,经笔者和朋友们的共同努力已经破译。确定其为辽应天地皇后述律平为“纪念自己死去丈夫、辽太祖耶律阿宝机皇陵建成,梓宫下葬”特铸的祭祀记念符牌。牌文为辽契丹祭祀惯用的密码式契丹文铭刻。牌面文汉译为:“奉安葬圣大行帝梓宫,举哀祭文横帐统,国舅帐辅”。(见图2-4、)而牌背文字一直设有破译。但面文的破译给笔者却提供一些重要提示。如提示1:同为“纪念辽太祖耶律阿宝机皇陵建成,梓宫下葬特铸的祭祀记念符牌”。面文为辽契丹祭祀惯用的密码式契丹文铭刻,背文也必是用密码式契丹文铭刻;提示2:面文既然为“安葬太祖内容”:“奉安葬圣大行帝梓宫,举哀祭文横帐统,国舅帐辅”。背文内容肯定与面文为容相似或相近。 问题的关键是要弄清背文是哪种契丹文?契丹字有“胡书”(神册五年之前的契丹文字),“契丹大字”(神册五年9月颁行的“国字”),“契丹小字”(不知何时颁行,但颁时间最迟不会晩于天赞四年)。上述三种文字经,多次比较剖析已经彻疷排除,它还可能是什么契丹文字呢? 一次偶然揣摩《辽道宗契丹小字哀册篆书盖》小字篆书时(见图3、),一个想法忽然在脑中形成:契丹小字篆书是把构成小字的原字鱼贯排列,符牌背文是不是也是把构成小字的楷书原字鱼贯排列而成?对!它们应该是契丹“原字”! “原字”是契丹小字构成的部件,是它的最小读写单位,是以契丹大字与汉字的字形创制而成,但其笔画没有契丹大字和汉字那么繁多。每个契丹原字都有相对固定的读音,可拼读契丹语和外语借词。数个原字以一定的格式,或连缀、或层叠,排列组合,拼写成词,表示各种意义;有的原字单独也表示一定的意义。但用原字单独使用记录一件事,书写一篇文章的情况,在传世的石刻文献中从未发现过。今天这篇用契丹原字铭刻的符牌文字,可说是契丹文献中绝无仅有的杰作。 原字分正楷、行草、篆书等字体,篆体字的拼写方式异于正楷和行草,采取鱼贯式而不是层叠式。行文的款式自上而下竖写,自右而左换行,敬词抬头或空格。原字有一个书写形式,代表几种语音或一个语音采用几种书写形式的情况。因此,同一个词或词素表现在文字上可以有不同的拼写形式。但全篇“楷书原字”采用篆书鱼贯式排列行文款式,恐怕是契丹书法史上破天荒的第一次。难怪世界上认识契丹文字最多的鸟拉熙春教授也没敢认定它们是原字。 既然是原字,肯定它们必定要象《辽道宗契丹小字哀册篆书盖》小字篆书一样,以一定的格式,或连缀、或层叠,排列组合,拼写成词,表示各种意义。联想到符牌面文破译的提示:1、肯定是密码式契丹文。它的排列组合必定不是正常方式,很可能是几种方式的混用;2、内容肯定与“安葬太祖内容”相似或相近。也就是说破译背文密码的“密钥”必定在安葬太祖皇帝于祖陵的纪念符牌或钱币之中。根据这个推论,笔者首先审视了符牌面文的契丹小字。果然从中发现了背文中四个原字组成的两个契丹小字(葬,辅)(见图2-4、5、)。 还有12个原字到哪去找因缘?当想到“背文密码的‘密钥’必定在安葬太祖皇帝于祖陵的纪念符牌或钱币之中”这个提示。笔者心中豁然开朗。两年前笔者撰写的《面契丹文大字“天朝万岁”周十六个契丹小字背飞凤钱译释考述》中的钱币(见图3),不正是“安葬太祖皇帝于祖陵”同一内容的纪念钱币吗?当我从“面契丹文大字‘天朝万岁’周十六个契丹小字背飞凤钱”文中找到“国舅”、“葬辅”八个原字构成的四个契丹小字后(见图3-5、6、),我激动得恨不得仰天大叫几声。这个契丹原字密码终于可以破解了。八年啊,破解16个契丹原字整整用了八整年,每个原字用半年180天才破解,这是多么大的付出,多么艰辛的学术研究之路呵? 借助于已破解的钱币与符牌内容,在辨析出16个原字中来自契丹大字8个原字,了解了该原大字的音义后,根据前贤以已知推末知的方法,运用逻辑推理、语言推演,很快将译文直译出来了。 奉 拜 国 舅 葬 辅 至 圣 行 祭 皇 帝 大 帐 横 帐 从图示可知,右两行8个原字,都是并联,成四个词组的(国舅,至圣,皇帝,横帐);左一行4个原字,竖为两个词组(奉葬,行大);左二行4个原字,一三、二四两字各组成一个词组。16个字用三种组合方法,组成8个词组表达了“安葬太祖皇帝于祖陵”这一内容。经按汉语语序整理的符牌16字原字背文汉译文为:“奉葬至圣大行皇帝,横帐拜祭,国舅帐辅。” 破译16契丹原字符牌牌文的过程是艰辛的,但也是充满无限乐趣的学习幸事。当你在契丹文物迷宫中与狡黠的契丹学者进行心灵对话时,你一定会为契丹文明的深邃博大而拆服,为契丹民族的坦荡豁达而心仪,为契丹学者的敢为天下先的创新精神而振奋。能亲自破译与安葬辽太祖有关的辽代密码式契丹文文物是我一生的幸事,它必然会为辽史研究契丹文研究贡献出一定力量,对此我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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