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师频繁加班 孩子三岁才记住爸爸
“我们整天泡在手术室,儿子到三岁才能记住爸爸长什么样儿。”井子夜是山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一名麻醉师,他名字叫子夜,也经常加班到子夜,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命运的安排。麻醉师每天都要做十几台手术,但因鲜少出现在公众视线,显得颇为神秘。“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外科医生开始“战斗”,清除局部病灶,井子夜则紧紧盯着麻醉机,关注着病人的整体状况,预判危机。
躺在手术床上的19岁少女将要进行微创手术,切除卵巢囊肿。手术尚未开始,麻醉师已经备好麻药,检查麻醉机,清点急救药物。麻药通过病患手腕处的留置针注射进入体内,几分钟后,病患进入深度睡眠,毫无知觉。只有麻醉机上的数据显示着病患的心率、血压等生命体征。“麻醉好了,可以消毒、摆体位,开始手术了。”麻醉医生向外科医生示意。
“我们总是在病人没有意识的时候工作,当他们醒了,我们工作也就结束了。”井子夜说。在公众眼中,麻醉师就是给病人打一针麻药。美国著名华裔麻醉学家李清木这样定义麻醉师:打完针后看着病人,不要让他因为麻醉或手术出血而死去,并保证他们在手术结束后能安全醒过来。
手术刀划开皮肤那一刻,屏幕上患者的心率从65升到了72,麻醉师略微转动旋钮,麻药剂量增加,患者的心率降了下去。“虽然她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没有感觉,但手术刺激会引发机体反应。心率升高可能会引起血压升高,如果任由血压升高,严重时会使脑血管破裂,醒来也是植物人了。”井子夜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麻醉机。
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战,手术结束,外科医生都离开了,麻醉师还在继续工作。“张小红(化名),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听到的话就摇摇头。”病人努力地摇了摇脑袋。“可以推到麻醉恢复室观察了。”确保病人恢复意识,逐渐清醒,井子夜这才放心地离开。
“心脏麻醉和高龄患者的麻醉难度最大,常喝酒的患者会有耐药性,用药量异于常人;急诊手术的病人往往来不及做全面检查,存在盲区,麻醉的时候也要特别注意。”井子夜介绍,麻醉的用量需要根据每个患者的年龄、身高、体重、基础病等基本信息来决定药量。
工作强度高、精神压力大,麻醉师猝死的新闻也非个例。一来,麻药具有毒性,多一微克或者少一微克都可能让患者发生意外,麻醉师必须谨慎决定用药量。二来,麻醉师要么紧盯麻醉机上的数据,要么就在抢救急危重病人,只要是工作状态,他们的神经总是紧绷。
不同于妇产科、骨科等专业医生,麻醉师不分科室,只要有手术就必须参与,每天工作10小时是常态。“每天都有十几台手术,最多的时候一天18台,最少也有10台。”井子夜以前喜欢跑步,喜欢看电影,喜欢旅游。他说,麻醉工作紧张而繁重,从前的爱好都丢了,只能在手术间隙听音乐来放松一下。
即便如此,麻醉科医生仍未受到足够的重视。“有一次,我们给病患家属讲手术麻醉的各种风险,家属竟反问我,你一个打麻药的懂啥?”井子夜有些哭笑不得。不仅病患不理解,在工资待遇上,麻醉医生的收入也远不及外科医生。“我们一年的收入有时还比不上外科大夫两个月的收入。”
“现在很少有孩子愿意报麻醉系了。”提到麻醉科的未来,井子夜感到担忧。工作强度高,精神压力大,工资待遇微薄,医患关系不和谐等因素都导致近年来麻醉科的生源不足。即便是已经学成的,人才流失也很严重。“考虑到国外待遇优厚,我们科已经有2名同事选择了出国。”
手术室里的病人将要进行胰十二指肠联合切除术,手术时间长,创口大,对麻醉的要求也更高。“电视里为了追求视觉效果,一扎到动脉,血就喷出来。实际上,有经验的医生找动脉,一针下去,一点血都不见。”作为医生,最希望的就是平平淡淡地完成每一次治疗。更多真实感人的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生命召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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